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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年说说蛇

又一个蛇年到了，对蛇的溢美之辞不绝于耳，但我自幼对蛇毫无好感，不仅因为它相貌丑陋看见它就惧怕三分，因而走夜路就一竿在手“打草惊蛇”，而且因为它胆大妄为，虽然没有看到“一蛇吞象”的情景，但亲眼目睹了小小的水蛇吞噬一只青蛙的实景，吞食以后肚子鼓鼓的游不动而漂流水面。不仅如此，我还经历了两件被蛇伤害至今难以忘却的往事。

   我曾经被蛇咬过，大约在我七八岁的时候。我的故乡在江南一个偏僻的小村，那儿水多、草多、林多、蛇多。记得常见的蛇有三种：水蛇、锦蛇和火赤炼蛇。其中水蛇最多，河塘里、水田里随处可见；锦蛇最大，常常出没于树林深处和草丛中，偶尔也能看到毒蛇，一种与土地颜色非常相近的蝮蛇。一个盛夏的下午，我像往常一样去港边割草喂羊，看到一处青草茂盛，没多想，伸手就去割，觉得左手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，赶紧缩回来，看到中指有两处伤口，隐隐出血，我意识到被蛇咬了，马上跑回家，对妈妈说我被蛇咬了，妈妈问我看到是什么蛇了，我说没看到。妈妈麻利地用细麻绳扎住我的中指根和手腕处，迅速带我向郎中（蛇医）家跑去，郎中看了看，说不像是毒蛇咬的，妈妈不放心，仍坚持让他治一治。只见蛇医先喝了一口酒在嘴里漱漱后吐掉，然后就用嘴唇含住出血的地方使劲吸（毒液)，吸出血来吐掉，吸了几次后说好了，让我们回家。当然后来没事了，但让我非常后怕，常言道“一旦被蛇咬，十年怕井绳”。

我曾经与蛇共处一屋多年。我家那时住的是麦草老屋，屋墙是用芦苇编制的篱笆墙，外面敷一层泥巴，蛇进出非常容易。有一年初冬的夜里，我起解回床的时候，伸手撩被子，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，吓得我尖叫一声，朦胧之中看到一条蛇溜了。一个晚上惊魂未定，第二天早上，我给爸爸说了昨晚的事，爸爸说，那是居宅蛇。所谓居宅蛇，也称家蛇，是锦蛇的一种。我说把它赶出去。爸爸说，不能赶，青蛇为“小龙”，不会伤人，而且它会抓老鼠。我将信将疑，但老是害怕它再次钻到我的被窝里，从那以后，床上一年四季都挂着蚊帐，而且每天起床后都把蚊帐掖在席子底下，不留缝隙。几年后我成年了，青蛇也长大了，一次偶然看到它在屋梁上游过，足有二米长。有一段时间，妈妈总说鸡蛋少了，因为妈妈每天都摸鸡屁股，知道当天能收几枚蛋。时值暑假，父母出去干活，命我注意鸡下蛋的情况，鸡下蛋后总会发出咯咯的叫声，我听到后马上去鸡窝处查看，那一幕让我惊呆了：一条锦蛇吞下这枚鸡蛋迅速离开，蛇肚子还鼓鼓的，我认识它，它就是我家的居宅蛇。从那以后我就计划打死它，打不死也得赶走它。我准备好了一根长长的棍棒等待机会，没隔几天，那蛇真的出现了，它怎么也没想到，等待它的是一阵暴打，一命呜呼了！我不让父亲知道，偷偷地将它拖到树林里埋了。

这两件事，种下了我对蛇的反感甚至仇恨，虽然过去60多年了，至今难以释怀。

但话得说回来，蛇年说蛇，说的是不仅仅是蛇本身，而是一种生肖，更是一种文化传承，承载着美好的寓意和祝福，从这一定上理解，我是没有异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