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春天】远去的吆喝 -pa旗舰平台尊龙

【春天】远去的吆喝

 春天的美丽无处不在，无时不有，有的甚至难以忘怀。花朵的开放装点城乡的美丽，白云的舒卷衬托蓝天的美丽，绿芽的伸展晕染大地和树木的美丽。当年，穿行于乡间的吆喝，是一种美丽动听的声音，唤醒美丽的早晨，滋润人们美丽的心田。

  （一）卖茄棵辣棵

 卖茄棵辣棵，也叫“卖棵本儿”，用普通话说就是卖茄子、辣椒苗。卖茄棵辣棵的人，一般是推着一个独轮车，一边拴着一个长篓子，茄棵辣棵摆在里边，叶片上顶着露珠，篓子上面盖着深颜色或者很厚的布。品种除茄棵辣棵以外，也卖丝瓜棵、韭菜根等适合春天栽种的蔬菜苗。同时，还捎带着卖扁豆、芸豆，南瓜、冬瓜等各种蔬菜种子。因为茄棵辣棵买卖数量多，所以叫卖时就喊“买茄棵辣棵”。喊的节奏是：“卖——茄棵啊——辣棵”，频率大概在两三分钟喊一次，这是早晨最早的叫卖声，买的人也是早起的“勤人”。价格一般是一毛钱5棵，如果买两毛钱以上，要视情况再搭上几棵，成交之后，买的人要尽早的栽到地里去，经过三五天的时间，茄棵辣棵就能“缓过苗来”，扎根生长，直至夏秋季节果实累累。

 那个时候之所以有这个小生意，一是土地集体种植，各户只有很少的“自留地”，买的茄棵辣棵只是在自留地或者自家院子里栽，栽种数量不多，所以不值得自己育苗。二是一般农户很少留存这样的种子。三是育苗有一些技术含量，只有有经验的“庄稼把式”才能育出好苗。

（二）赊小鸡小鸭

“赊——小——鸡唠——嚎—”，“赊——寿光，大茶鸡”，“赊——小鸭”。这些类似的吆喝声，一般在日近中天的时候，回荡在农村的街头巷尾。当吆喝声把一些想赊小鸡的家庭妇女吸引到周围的时候，带着小鸡、小鸭的商人，就到村里的“碾屋”、一个农户家里，或者一个有阴凉、避风的公共场所，把一个用芦苇编的折子伸开，围成一个圆圈，把小鸡从笼子里放到圆圈里。毛茸茸的小鸡穿来穿去，温柔稚嫩的“啾啾唧唧”鸣叫，立即吸引住在场的人们的眼球。赊出小鸡、小鸭的价钱说定之后，人们就随意挑选，一些有经验的人，用手捧着小鸡，一番“察言观色”之后，自以为长大了是母鸡，就放到另一个小簸箩里，选到想要的数量，报上户主的名字，小鸡的数量，商人在小本子上记下，双方确认之后，就完成了一户。然后，一家又一家，一户又一户的陆续完成。一般情况下，移动两、三个地点就把所带的小鸡小鸭全部赊出去。

秋收农忙结束之后，赊小鸡小鸭的人来到村上讨要鸡鸭钱，此时，他们不再吆喝，而是轻轻地敲开门，先问“这是某某家吗?”，对方回答了“是”。然后，对账付钱。养鸡的因为小鸡养大了，下蛋了，心里高兴，此时付钱心甘情愿，赊小鸡的收了钱也是心安理得。在这彼此欣慰的时刻，人们说的最多话是“明年我还来。”或者，“明年还赊你的。”

（三）换针换线

  “换针换线”是由很早以前的“货郎”演变来的，一般是不能再干重体力活的老人从事这个“行当”。他们吆喝的是“换针换线”，实则除了针线、顶针以外，女人的“发卡”、小镜子，男人的鞋带、手套，学生的铅笔、橡皮，儿童玩的“琉璃蛋儿”、“洋茄子”（带哨的气球）等小商品有几十种。

  换针换线的人，早一些时候的是推一辆木轱辘的独轮车，后来换成橡胶独轮车。有的还带着“货郎鼓”，时不时地摇一摇。但最有穿透力，动听而吸引人的还是他们的吆喝，“拿——破铺陈、烂套子，旧鞋烂袜子来——换针——换线——咧”。

  虽然偶尔也有少量的现钱交易，但大多数还是用“破烂儿、废品”兑换。兑换过程是先将“破烂、废品”过称、作价，再对应小商品的价格，兑换相应的件数。村上出来换东西的人，大都是老人、妇女或者小孩，有时候，“破烂、废品”数量少，不值得过称，就凭眼力估量，凭嘴说好兑换的东西，双方达成一致时彼此交换，双方也都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
  “拿——破铺陈、烂套子，旧鞋烂袜子来——换针——换线——咧”。这样的吆喝声，一般是上午开始，断断续续、高高低低的吆喝一天，伴随着夕阳落下就停下。

  以上这三种吆喝声是春天的“流行歌曲”，另外还有“香油——果子”，“锔——盆子、锔——碗、锔——大缸，”，“磨——剪子来——戗菜——刀”等等一些吆喝声，常年，隔三差五、来来回回的荡漾在农村的街头巷尾，传递着那个时代的“音符”和印记。

 卖茄棵辣棵的“卖”，卖出去的是春天的希望，带来的是秋天的收获；赊小鸡小鸭的“赊”，赊来了彼此的承诺，兑现的是相互的诚信；换针换线的，“换”，换取的是双方的所需，实现的双方的所得。“卖”，发展成了现在的市场经济，“赊”，形成了现在的“期货市场”，“换”，仍然使用于边境的“易货贸易”。然而，那些美丽的吆喝声却已远去！